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靳惜何夕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《[晓薛晓]珍爱生命不要远离尸毒粉(魔道祖师同人)》作者:恭鹊 文案: 作者最近和亲友共用一个jj号 随手发个文试试 哈哈……这篇是微博上送给@纪之涣 的点文 用了好省画的酒吧paro!朋友们都说我不开车的时候根本分不清我晓薛还是薛晓 但是没关系 至少我好不容易写了篇he(等等 内容标签: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:主角:晓星尘,薛洋 ┃ 配角:阿箐,宋岚,魏婴,蓝湛,蓝思追,温宁,江澄,金凌 ┃ 其它:吃枣药丸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一      如果阿箐上学放学时抄近路,会路过一家酒吧。   酒吧门口偶尔有个青年,坐在椅子上,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,旁边放了几个手工小袋子,不知道装的什么。   阿箐知道。   她第一次抄近路结果迷路了,找这个人问路的时候,他就掏出小袋子里的一颗晶状的物体递给她,问她吃不吃糖。   Excuse me,我是来问路的谢谢。   而且这个真的是糖?怎么看都像是某种违背了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东西啊?   警察叔叔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,阿箐拒绝,然后看到对方自己把糖吃了。   还一边陶醉一边朝阿箐露出你没吃就亏大了的表情。   阿箐抬头看了看店名,思考自己要不还是绕路走比较好,社会真可怕。   尼采说过,人一旦抄了一次近路就会有第二次。   虽然尼采可能没有说过这句话,但近路还是要抄的,就不可避免地和这个人碰面。   所以在第三次被问要不要吃糖后,阿箐终于忍不住报警了。   一   “春山恨……酒吧门口吸毒?报警人是一名高中女生?”晓星尘对接警员的描述感到诧异。   “她说,是因为不知道精神病院的电话才报的警,希望我们能帮忙送人进院。”接警员也很无奈。   “……”   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报警挺常见的,比如天上风筝飞太高怕影响航班,报警;路边看到一只死猪死狗,报警;走路踩屎,报警;总之一言不合就报警,甚至有报警人称制造了一个□□,正准备向义庄警察局发射,诸如此类……   “如果不是吸毒团伙,就没有大问题,”晓星尘说,“先拿两个人出警,带去测一下。”   但是半个小时后,出警人员并没有把人抓回来。   “没找到,里面人挺多,顺便就查了,也没发现吸毒的,”出警员解释道,“报警的小妹妹回家做作业了。”   晓星尘:“没找到?”   出警员唉呀一声,道:“小妹妹说人进酒吧了,我们进去找,没看到她说的那个人,她就让我们明天再去。喏,这是酒吧那调酒师给的烟。”   “……不用,谢谢。”晓星尘道,“她说人长什么样了吗?”   “男的,十多二十岁,一米八左右,穿黑色外套,戴耳机。晓警官,你明天要跟着去啊?”   同事开玩笑道,说话间,已经把处警记录填好了。   “啊……可以,我去。”晓星尘答道。   晓星尘把笔放回笔筒里,收拾东西下班。   晓星尘不是一线执勤民警,下班时间不至于像正在放气的气球一样飘忽不定,但他处理的警务,却和一线执勤没什么两样,完全不像个坐办公室的。   九点半,晓星尘从警局出来,换下了警服,却走的与家里相反的路。   那家叫“春山恨”的酒吧以前是个网吧,后来重新装修一番,改了名字做成酒吧,还变得小有名气。   酒吧离警局有一定距离,夜间小高峰开车堵,晓星尘便徒步走过去,拐近巷子,在离一所中学不远的地方停下。   他扶了扶眼镜,观察半晌,才抬脚进去。   酒吧的位置有点偏,门外看着小,里面人却意外地多,而且有乐队正在演出,明明不算太摇滚的音乐,台下依然听得热火朝天的,座无虚席。   吧台人太多了,几乎插不进去,晓星尘拼了个散台坐下,好半天也没有服务员过来,他只好向拼桌的人搭话道:“台上是这里的驻唱?”   对方道:“对啊,蓝家双臂呢,那个贝斯手是驻场,左边他哥哥,今天碰巧赶上兄弟俩都来了,平时只有他一个人的。”   晓星尘点点头,他坐的位置离舞台稍远,站起来欢舞的人群挡了大半,勉强能看清是一对双胞胎在台上演唱。   拼桌的人热络道:“你第一次来对吧,这里一开唱就是这样,服务生都听歌去了,”那人指了指舞台下最前面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服务员,又指了指吧台,“调酒师的状况也差不多,所以那一排蓝色的酒,演奏期间都是免费自取的,我去帮你拿一杯。”   因为坐在酒吧里桌上却没有东西的情况的确很尴尬,晓星尘向人道了谢,心里在想这个调酒师也是任性。   正好歌曲唱到了□□,人潮涌动,调酒师看起来最兴奋,把吧台上方倒挂的酒杯都敲得叮当直响。   晓星尘本不是来看人唱歌的,这样的喧闹只会让他更警觉。   他坐在椅子上往四周扫了一圈,入眼全是酒客在斑斓灯光下摇摆的身影。   他又往远处黑暗的角落看了看,目光落到舞台侧面的控制台上。   这作为一个控制台显然过大了,晓星尘微眯眼睛,发现那是打碟机、混音台和调光台三台机器放在一起的,围成了一个小工作间。   看起来辐射很大,晓星尘很业余地想。   机器后面坐着一个人,单从位置上来看就肯定是工作人员了,那人坐姿不太雅观地靠在控光台旁,罩着红色外壳的耳麦,一只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搁在显示屏上,在现场气氛这么嗨的环境下径自发呆。   晓星尘看着却皱起了眉。   耳机,黑色外套……身高暂且看不出,但基本上符合条件,这会不会是今天被举报的人?   如果是,人分明就在酒吧里,为什么同事说没找到呢?   坐在控制台后面的青年大概也是个警觉的,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视线一般,朝这边转过了脸,并且准确无误地穿过舞动的人群捕捉到了十几米开外的晓星尘。   晓星尘暗道,好敏锐,视力真好。   那人脸转过来了,晓星尘才注意到他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,但由于视力和距离的原因,五官仍然模糊。   晓星尘推了推眼镜,知道自己被注视着了却看不清别人的脸,感觉有些尴尬。   好在拼桌的人及时把酒拿来了,切断了晓星尘和那个黑衣青年的单方面对视。   晓星尘向对方道谢,端起酒杯抿了小口,借此移开眼,心里却想着,他到底是不是出警要找的人?   酒吧里人虽然多,但也不至于说找不到吧,不知道同事收了多少好处,这样玩忽职守成何体统。   隔了一会儿,额上戴着蓝白头带的驻唱再次把气氛推向□□,晓星尘装作在听歌的样子朝舞台望了一会儿,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滑。   作为一个警察,当发现一个可疑人员的时候,总是忍不住要观察他。   结果两人的视线又撞在了一块儿,那坐在控光台后的青年竟然一直盯着晓星尘!   见晓星尘看过来,青年眨了眨眼睛,然后捏着棒棒糖嘎嘣嘎嘣地嚼了,扔掉棍子,朝晓星尘张嘴说了句什么。   但晓星尘根本听不到,只看见对方动了动嘴唇,如果不是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,晓星尘几乎以为他只是在嚼糖。   晓星尘眯起眼,歌曲恰好在此时结束,对面的人像是刚回神一般,晃晃脑袋,伸手去给舞台调光,动作看上去漫不经心的。   追光灯熄了,场内一瞬间昏暗下来,躁动的人群还没有来得及安静,大声叫着驻唱的名字要再来一首,晓星尘甚至听到调酒师敲碎了一个酒杯,随即面灯又一点一点地照亮舞厅。   台上的驻唱做了一个简短的讲话,左边那个,估计是哥哥,话还没完,右边的弟弟就像是渴得不行了一样,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到吧台……里面,拿过调酒师递来的水就开始喝。   现场有不少人围观他俩,调酒师的眼神却毫不掩饰,眼看着那个高冷的贝斯手一杯见了底,才突然道:“哎呀,完了完了,我给你的这杯好像是兑了酒的!”   彼时晓星尘还不知道这位驻唱喝了酒有什么后果,他看热闹般看了一会儿,再转头去找那个黑衣青年的身影时,却怎么也找不到了。   音箱里自动放起歌,舞台周围的观众渐渐散开,却就是没见着人。   晓星尘张望半晌,又想,同事说“没找到”或许情有可原。   自己坐这儿什么都没做就把人看丢了,要是穿着警服来还不早把人吓跑。   最后干坐了十几分钟,晓星尘几乎可以确定那个黑衣青年不会再出现了,才离开酒吧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第一次写作者有话要说,还没想好写什么,我要去问一下瑶瑶和茶爽……   ☆、二   二   江澄在演唱结束的时候姗姗来迟,尽管他在俩钟头前就接到了电话。   随后薛洋等人被江澄叫到小黑屋开会。   “今晚不用你打碟了,都给我先把事儿说清楚。”老板江澄怒道。   “有什么好说的,就是来了俩警察呗。”即将失业的DJ薛洋轻蔑道。   “他们是,接到报警说有人在酒吧门口吸毒。”保安温宁发言。   “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就躲起来了,警察没找到。”服务生蓝思追朝江澄解释道。   “当时马上要开唱了,来俩警察可把我吓坏了,说要检查,多坏气氛啊,我就拆了你一条烟拿了两包给他们,结果他们随便看看就走了。”调酒师魏婴道。   “……”刚喝完酒的驻唱蓝湛表示无法发言。   “舅舅你这店不行,吃枣药丸。”小老板金凌严肃道。   “你小子闭嘴!大人说话不许插嘴!”江澄朝金凌吼,吼完又朝魏婴吼,“谁准你拆我的烟了!那整条是要送人的!很贵……唔咳……”   江澄话还没说完,就被断片状态的蓝湛一把卡住了腮帮子。让你吼我老婆。   这一卡可不得了,把在场的人都吓懵了。   魏婴见状赶紧把蓝湛的爪子捉回来:“二哥哥快撒手!这是咱老板咱衣食父母啊!那啥,大兄弟,他喝高了我先把他弄走。”   魏婴说着脚底抹油,拉起蓝湛就跑。   江澄缓过气儿来,两边腮帮子赫然几个指头印,脸黑得堪比锅底,像是忍住了多大怒气,温宁和蓝思追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。   好一会江澄才喝道:“都出去出去,店还没关门呢,该干嘛干嘛。金凌不许乱跑。薛洋不准走,留下。”   刚站起来的薛洋只好又坐下了。   “说清楚,怎么回事儿。”江澄持续面色不善,“要具体。”   “就刚才说的那样……”薛洋随口就答,瞄了一眼老板的脸色,又补充道,“我可没干违法的事啊,多半是又有人嫉妒我了要来污蔑我。”   江澄想你一小流氓有啥好被嫉妒的,不给你放点狠话要上天了,他道:“我不管这次你把哪个大爷惹了,赶紧给我把这件事解决,下次要是再来个警察,把客人吓跑了,你就给我等着!”   “江老板,不瞒你说,现在外面就坐着一个警察。”薛洋幽幽道。   江澄大惊,“哪儿?我刚才怎么没看到?”   “便衣呗,这片儿的警察就那几个,换来换去的,他们不认识我我倒眼熟他们,”薛洋好像还很得意道,“警服换了没换警裤,以为别人看不出来,够蠢。”   “让你打碟打灯,你上班就盯着别人裤子看!?”江老板的重点都被惊歪了。   薛洋嗤笑,只说:“没事,他们估计明天还要来,明天就搞定。”   “上次那群混混来闹事你也是这么说的,我刚刚还在街上看到他们了。”江澄翻起旧账。   “提这个干嘛,他们又没进店,”薛洋奇道,“哦,我知道了。行了你可以走了,不用管。”   讲道理,敢这么和江澄说话的就两个人,一个魏婴,因为和江澄太熟了,一个薛洋,因为……他和谁说话都这样。   而此时,趴在门口偷听的金凌把“薛洋看到大厅有个警察”这个事儿嘴一溜就告诉了蓝思追,蓝思追告诉了温宁,温宁告诉了魏婴,魏婴把蓝湛的手从自己腰上扒开,摸着下巴想了想,总觉得薛洋要干点大事情。   结果是,店里一群人想通过警裤分辨薛洋说的哪一位客人时,晓星尘已经没影了。   ☆、三   三   果不其然,第二天下午,晓星尘和另一个同事就来出警。   给报警人阿箐打电话,没接,在上课呢,两人只好自己去。   但他们还没走到春山恨酒吧,就被拦了下来。   其实不是他们被拦下来,只是作为警察该有的敏锐让他们很自觉地停了脚。   去酒吧会走过一段不算窄的巷子,阿箐形容为“这是一条非常好抄的小路,虽然晚上有点恐怖但还好我胆子大,路上没人骚扰我就更好了”。   这是注定有故事的巷子。岔路很多,晓星尘没走几步,就听到其中一条道里传来了对话声和物体落地的闷响,以及一阵夸张的拉链拉开时难听的摩擦声。   他和同事对视一眼,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,靠近去准备看看情况。   巷子有些深,晓星尘隐约看到一个黑衣人的背影,被墙挡了半边,不算很远。   但以晓星尘的眼镜度数,足够他看清楚,这个身影像极了昨天在酒吧里见过的那个青年,薛洋。   有高档香烟的味道传来,夹杂着塑料包装袋被翻动的声音。   晓星尘推测除了薛洋以外,还有不下五个人在里面。   对方人过多了,晓星尘暗示同事停下来,两人躲在转角处,先听听对话,静观其变。   半晌,他们终于听清不知道谁问了一句:“哪儿的粉档?”   墙边的黑衣青年动了动,回道:“我也是找的上家。”   说着他就朝深处走,高墙挡住了他的身影,“这批量足,就给你们看看,觉得可以,再说。”   青年的声线有些沙,不过音色年轻,说出的话却让晓星尘大为吃惊。   晓星尘不是缉毒警,但好歹做过研究,粉档和拆家都是常见的黑话。薛洋说的这两句,表达意思是,我能拿到货,并且可以和你们长期合作。   至于是什么货,想想就知道了,总不会是什么合法的交易。   巷子里面的情况,仅凭声音可以勉强推个大概,但万不敢贸然上前。   而且似乎有人要从巷子里出来了,晓星尘和同事对视一眼,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快速离开了这条小街。   等那群贼眉鼠眼的买家走了,薛洋才把一口没抽的烟摁熄在墙壁上,看着晓星尘离开的巷口发呆。   后面有人叫他:“老大,这个钱给我们?”   薛洋扭头,他身后站着五六个染着色彩斑斓头发的杀马特青年,为首的拿着一叠钱,好像薛洋说个不字他就要把钱砸到薛洋脸上了一样。   薛洋只瞥了他们一眼,又回过头,凉凉道:“该是就是。不过你们要记住卖的是什么,来的什么钱,”薛洋说着比了一个手势,“要是觉得这个值,算我带一次,以后你们就去外面做,别老窝在这儿没客源。”   薛洋说完转身就走,把一群杀马特留在原地。   他走正门回到酒吧,进了休息室,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发夹,把额前的碎发别上去,整个人顿时少了许多颓废之气。   唉,今天又被自己帅到了,想唱歌。   另一边,晓星尘和同事离开后,一直沉浸“好像撞到一个大案子”的微妙中。   快走回所里了,同事才反应过来,问:“对了,昨天那个报警的……?”   晓星尘答道:“不用去了,就是刚刚那群人里说话的那个,是酒吧员工。”   “你咋知道的?”   “……”晓星尘把昨天和今天所见的简要讲了,最后总结,猜的。   这件事备了案,又交了个报告。   根据晓星尘的分析描述,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,但既然说了是猜的,就没证据下定论,能做的只有再次蹲点侦查。   晓星尘很自然地揽下了这个任务。      ☆、四   四   一般这种摸排有两个套路,从薛洋下手,一是摸出下家,二是摸出上家,能一网打尽当然是更好的。   “粉档,黑话,就是指的贩毒团伙,”晓星尘解释道,“如果之前的报警和这次的是同一个人,很有可能是吸毒贩毒,上有货源,下有客源,或许是个大团伙。”   “可惜呀,昨天忘了用执法记录仪,这说出来别人不认怎么办啊。”同事疑惑道。   便衣出警规定需要两至三人以上,以便遇到突发情况时相互配合,故而这次跟他去排查的仍然是那个同事。   “如果真的摸出一个贩毒团伙,那就不归我们管了,交给缉毒队,让宋岚管。”晓星尘开玩笑道,随后第二次走进了春山恨酒吧。   晓星尘选择傍晚去酒吧是有理由的。   他联系了阿箐,得知黑衣青年偶尔会在放学时段坐在酒吧门口,这恰好是一个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点,酒吧客人尚少,很适合蹲点。   适合过头了。   薛洋今天没有坐在酒吧门口听歌发糖,而是坐在吧台旁,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。   所以晓星尘二人走进酒吧的时候,一眼就看到一个人跪在高脚转椅上,撅着屁股,伸手去够操作台里面的基酒。   晓星尘差点就要喊出某些民警常用台词,但是生生忍住了。   一来他看到保安就站在旁边,二来这人晓星尘瞧着眼熟,仔细一看,不就是他们念叨了一两天的“嫌疑人”吗。   喊了可就麻烦了,晓星尘本来就是便服出警,只好假装没看见。   两人特意没有去卡座,而是找了散桌挨着坐下,这样一人能盯着吧台和休息室的门,另一个人则能观察店门和其他客人,配合很专业。   薛洋是背对着店门的,听到有人走进的动静,只朝晓星尘的方向瞄了一眼,就继续摸酒去了。   这个时间客人不多,甚至调酒师的位置也是空的。   晓星尘和同事坐下,就朝薛洋那边抬了抬下巴,同事立马就看出来了。   “就是他,除了没穿黑色外套,其他条件都挺符合的。”同事小声道。   今天薛洋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半袖,脖子上挂着酒红深海塞尔,由于这次坐的位置离吧台较近,晓星尘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薛洋的侧脸,两个略显可爱的发夹把刘海夹上去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   晓星尘自认为认人能力不错,他在酒吧远远地见过一次薛洋,就能在巷子里通过身形判断出来,但此时近距离看清薛洋的脸时,反而有些惊讶了。   薛洋长得确实不像个危险分子。   就在晓星尘暗中观察的时候,薛洋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高低杯和小瓶基酒,正拿着摇酒器像模像样地摇着。   “他在调酒?我记得调酒师是另外一个人啊。”同事疑惑道。   “可能还没来。”晓星尘道,“你看其他人桌上都有酒,应该就是他代班的。”   说完这句话,两人同时看向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,才反应过来,自己在这儿坐了半天了还没点酒,连服务员都没过来问问。   ……大概服务员也没来,晓星尘思考了一瞬,起身朝吧台走去。   晓星尘敲了敲吧台的桌面,很礼貌地向薛洋道:“请问,调酒师没在吗?”   薛洋头也没抬地回道:“还没到。洋酒自己进去拿,鸡尾酒我调。”   晓星尘:“……有软饮吗?”   薛洋终于抬头瞅了一眼,眼里都露着嘲讽,晓星尘甚至听到他从鼻腔里哼出的一声嗤笑,“水果宾治。”   晓星尘立马就把“看上去不像个危险分子”这个想法收回了,这张脸看着无害,怎么眼神这么不友善。   “那就宾治吧,两杯,谢谢。”   晓星尘笑了笑,付完钱之后却没离开,试探着又问:“你是这里的店员吗?也会调酒?”   薛洋直接把钱揣进兜里,嗯了一声:“我是DJ,调酒会一点。”   晓星尘正想说哦那你很厉害啊,薛洋倒先开口赶人了。   “回去坐着等,我做好端过来。”薛洋说这话时手上还拨弄着吧匙,看起来完全没有要给晓星尘调的意思。   晓星尘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,就坐回了原位。   薛洋的动作其实非常快,他把正在调制的酒推到一边,进了操作台翻出调酒液和果汁机,调和的动作娴熟老道,那速度说他是业余的都有点不相信。   晓星尘和同事还在就“下次是不是只要一杯柠檬水就好”这个问题讨论的时候,薛洋已经把宾治端上来了。   澄黄渐变的果汁,放了柠檬卷和橄榄做杯饰,看起来精致可口。   一杯饮料其实看不出什么,晓星尘想,他总不至于在果汁里下料吧。   过了一会,从门口进来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,径直跑到保安面前打招呼,又轻车熟路地往员工室走去。   路过吧台时,晓星尘听到那个男孩问薛洋:“魏前辈还没来?”   薛洋哼道:“和蓝湛开房去了。”   “你……”男孩一下子红了耳根,好半天没憋出话,只好闷声进了更衣室。   晓星尘看向同事,同事无语道:“是工读生,别想太多。”   没多久,魏婴和蓝湛浪了一天回来了,蓝思追才知道薛洋又在开他玩笑。   魏婴看到薛洋在捣鼓他调酒器,过去拍拍薛洋的肩,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薛洋就翻了个白眼,把杯子一推,离开吧台回到打碟机后面去了。   此时将近九点,客人逐渐多了起来。   今天没有演唱,薛洋窝在舞台旁边搓盘,没事儿的时候就玩手机,朝他搭话的人都很少。   直到离开,晓星尘和同事,都没有看出薛洋,或者说这家酒吧有哪里不对劲。   第二天,晓星尘到酒吧的时候,正当蓝湛在舞台上弹贝斯,薛洋躺在打碟机的椅子上睡觉。   晓星尘向调酒师要了柠檬水,顺便打听了一下员工信息。   “你说薛洋啊,”魏婴随手摸出了四张名片递给晓星尘,“挺好的,有他调酒,我随时出去玩都不用担心了。”   晓星尘看了看名片,老板江澄一张,调酒师魏婴一张,蓝家双臂乐队一张,DJ薛洋一张,样式都很统一,一看就是做出来摆摆样子的。   “他一直都在店里吗?”晓星尘问。   “对,就住在这个,楼上。”   说完,魏婴突然对晓星尘露出一个我懂了的眼神,朝远处摆摆手,唤道:“温宁!快帮我把这杯水给薛洋端过去,就说辛苦了。”   温宁就一脸懵逼地把杯子递给了刚睡醒同样一脸懵逼的薛洋。   晓星尘:“……”   第三天,晓星尘调出了名片上所有人的资料,并没有发现薛洋的身份信息有什么异常,反倒是魏婴有点让人难以捉摸。   这天他们选了一个稍微晚点的时间去,结果据说是调酒师早退了,又是薛洋坐在吧台上代班。   薛洋搅拌了很久,做出一杯深蓝色的鸡尾酒,把保安温宁喊过来,让他喝。   “尝尝这个和魏婴调的味道像不像?”   温宁说不会喝酒,拒绝。   薛洋开始强迫温宁喝。   端盘子路过的蓝思追看到了,阻止了薛洋,差点吵起来。   温宁最后还是喝了那杯鸡尾酒,然后说,太甜了。   薛洋陷入了沉思。   围观了全过程的客人们纷纷表示:可能是DJ经常搓盘的原因,放糖浆的时候力道轻不下来。   晓星尘:只是因为他自己喜欢吃甜的。   同事:你又知道了?   晓星尘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几颗糖果,是服务生端水过来时说今天特意送的。   明明其他桌都没有。   第四天,下午所里又接到了一个好心市民发来的举报。   说某街道有群人正在进行疑似毒品交易的活动。   晓星尘一看街道位置就皱了眉,立马让专案组出发去现场。   但还是晚了一步,半点线索也没得到。   街道离酒吧不远了,为了证实之前的猜想,晓星尘当即换上便衣去了酒吧。   一般的夜店或者酒吧大多晚上才开门,春山恨却好像门就没有关过,工作日的下午也是半开着。   晓星尘推门进去,白天的光线仅能照亮门口一小块瓷砖,里面仍然昏暗,只有地灯和吧台灯亮着,看上去空无一人。   不,人还是有的。   薛洋还是在吧台老位置,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,上衣因为趴的动作往上缩了一截,露出白皙的后腰。   晓星尘走了两步,薛洋似乎听到了,转过头来看,脸上还带有淡淡的睡痕。   “现在是营业时间吗?”晓星尘问。   “是,二十四小时营业。”薛洋倒了一点瓶子里的冷水,往脸上抹了一把,“要喝啥?”   晓星尘很想说柠檬水,但是你一个人大下午的跑酒吧里把别人吵醒了却只说要柠檬水,总觉得不好意思开口,然而晓星尘现在又是工作时间,喝一些花里胡哨的酒又很不妥,不知道该说什么,一时间竟愣着没回答。   薛洋裂嘴道:“没想好的话,我就给你调一杯我的新招牌,送你的,不要钱。”说话还带着刚睡醒时的鼻音。   晓星尘只好点头,他来酒吧三次没一次是真的来喝酒的,其实喝什么都无所谓,报账也不用担心,主要是人的问题。   看着薛洋正翻出黑朗姆酒,晓星尘坐到吧台椅子上,小心地搭话道:“今天下午就你一个人在店里吗?”   薛洋指了指门口:“那不是人么。”   晓星尘回头,发现保安正站在店门背后……   感觉到视线的温宁朝晓星尘点头示意,然后又继续守门去了。   “咳,不好意思,没有注意到。”晓星尘赶紧换了个问题,“你一直都在店里,没出去吗?”   薛洋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慢悠悠地抬头盯了晓星尘一会儿,又垂下眼去,专注手上的动作。   晓星尘突然有些头皮发麻,因为,如果薛洋真的和刚才被举报的那伙人有关,这个问题就太明显了。   薛洋指头间捏着一颗鲜红的樱桃,拿小刀轻轻一割,汁水就从裂缝中涌出来,顺着手指滑下去。   他开口道:“是一直都在,我就住在楼上。我平时也没什么朋友,很少出去玩,窝在酒吧里就当看门了。”   看似随意的回答,实则歪曲了问题本身,非常可疑。   “这样……”晓星尘接过话,“那你除了打碟和调酒,还做什么?会觉得无聊吗?”   “有时候驻场,DS,”薛洋撇了撇嘴,把一小包黑色的粉末倒进酒杯里,“还有唱歌。”   “……”晓星尘看见他倒粉末的动作,一下子提心吊胆,根本没注意薛洋在说什么。   “喏,好了。”薛洋把调好的酒推到晓星尘面前,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,“这酒的名字叫,降灾。”   浅碟的马天尼杯,盛了小半漆黑却又透明的液体,面上漂浮着大颗冰块,杯檐插着一颗血红的樱桃做配头,精致可口,却透着一股子诡异。   “这是……?”   晓星尘提醒自己薛洋现在还是嫌疑人的身份,凡是与毒品相关的人他们拿出的东西,都要时刻警惕,保不准里面就藏着什么。   “我自己发明的一种鸡尾酒,看上去有点像恶魔坟场,但是味道不一样。”薛洋还笑嘻嘻地道。   晓星尘指着杯里黑色的液体,问:“刚才你倒进去的粉末是什么?”   薛洋顿了一瞬,答道:“活性炭粉末,可食用的。”   说着薛洋就翻出一包新的递给晓星尘。   晓星尘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紧张了,用炭粉调酒或许是挺常见的方式,但他对这方面不了解,这么一包粉末实在让人容易多想。   “送给你吧,反正也没什么用,客人很少点这种深色的酒。”薛洋凑过来道,“你不喝吗?不喜欢?”   晓星尘对鸡尾酒没什么研究,不在喜欢与否,这杯纯粹是,不敢喝。   薛洋继续说道:“国外经常用活性炭加色,魏婴,就是这里的调酒师,他以前调深色系的酒很拿手,但一回国审美就变了。”   晓星尘已经在考虑拿自己做活体实验,把酒喝了之后回去做个检查,看能不能查出问题。   “你不喝就算了,要喝什么我再给你调,想了这么久总该想好了吧。”薛洋又说道。   “不用了,谢谢……”晓星尘勉强道。   他头一次和薛洋说这么多话,觉得薛洋和之前接触的不太一样,但又觉得就该是这样。   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态的原因,毕竟刚接到报警,怀疑心总会有些重。   最后晓星尘还是勇敢地干了那杯降灾。   付出代价得到的是,他基本上打听到了这家酒吧的所有信息,包括各个员工的作息习惯……   晓星尘:但我并不是很想听调酒师和驻唱谈恋爱,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干违法乱纪的事儿。   晓星尘在晚饭之前离开,回到所里,上交了那包炭粉末,又去做了个检查,得到的结论是,屁事没有。   第五天,周末,晓星尘有幸见识了薛洋作为DS的身份。   乐队演奏的风格换成了funk,薛洋把三台机器调整好,脱了外衣——据说是他那个位置正好对着空调所以工作时间需要穿外套——就跳上了舞台。   领舞的一共三个人,薛洋站中间,其他两人不认识。   同样是一身DS花哨的打扮,但怎么看都觉得,薛洋要更吸引人眼球一些,他一扭腰的动作,能生生把这个正规酒吧变成一个纸醉金迷的夜店。   薛洋从舞台上翻身下来,短短几分钟,就带嗨了全场的气氛,舞池里挤满摇摆的人群,争先恐后地扭动着腰肢。   “我现在只能想到群魔乱舞四个字……”连警察同志都看呆了。   “他说他之前在另外一家酒吧工作,被炒了,然后这家老板收留的他,现在我有点相信他这个说辞了。”晓星尘默默道。   “我怎么觉得你单独行动一次过后就好像看透了一切?”同事惊道,“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?”   晓星尘简略道:“你看那边,那是酒吧老板江澄,旁边矮点儿的那个姓金,是薛洋的前一任老板,他两家联姻,又是竞争对手。”   “明白了,我就说怎么这么热闹,让人跳舞撑场子显摆呢!”同事恍然大悟,“哎,他跳得真有味道,讲道理,你有没有觉得盯错人了啊?”   晓星尘摇摇头:“你现在应该注意有没有人趁乱进行非法活动,而不是看别人跳舞。”   “你自己不也在看……”同事嘀咕道。   第六天,凌晨的时候,巡警抓了一个吸毒人员关进来。   在惯例审问中,该吸毒者无意间透露,他的毒品来源于一个有组织的团伙。   看来这人有点大嘴巴,很快,警察同志们开始集火,掏出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消息。   明天这个组织要倒水走了。   “倒水走了是个什么黑话?”审讯员有点懵。   “没听过,我估计是要转移地盘了,走之前聚一聚,分点东西,泼脏水之类的。”   “不用猜了,直接报给缉毒队,去跟宋岚说。”晓星尘斩钉截铁道,“明天我跟着去。”   当天,晓星尘和同事还是照常去了酒吧。   路上意外碰到了阿箐小妹妹,阿箐表示,这一周都没有在酒吧门口碰到那个小流氓了,谢谢警察叔叔。   警察叔叔:……但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啊。   两人到的时候天还没黑,工作日店里客人不多,反倒是店里的员工来得比较齐。   音箱里自动播放着流行音乐,薛洋还是坐在吧台的老位置,背对店门。   晓星尘一瞬间觉得,薛洋真的就只在打碟机和吧台旁这两个位置没变过,店门口和小巷的所见所闻都好像是自己判断失误了一样。   晓星尘挑了个偏一点的散桌坐下,思考着明天的行动。   其实一个案子盯错人也很正常,虽然晓星尘极少判断出错,但这次就像是被蒙上了眼睛,在监视对象这里没获得半点信息,却频繁地从周边附近得到相关的消息,性质也从个人吸毒升级到团伙贩毒,让人觉得……不真实。   晓星尘视线飘向远处的薛洋,发现他正在拆一包看上去像奶茶粉的东西,然后抖进郁金香杯里,倒水冲出来一杯奶茶,放了点椰果和珍珠,插上吸管就喝起来。   “咳咳,晓警官你想说什么就直说。”同事善解人意道。   “之前我见过一种新型毒品,就叫奶茶。”晓星尘缓缓道,“颜色和味道跟普通奶茶粉没有差别,包装也一样,迷惑性很强,你可以百度一下。”   “像你这么说,那前天发的糖是不是也有毒?”   “你想想,为什么在酒吧不喝酒偏要喝奶茶?”   “你头天来不也点的果汁儿么。”   “……”   晓星尘招来服务生点酒,顺便问了一句问洗手间在哪儿。   蓝思追礼貌道,“那边,先生,走廊右转。”   走廊两侧是包房,酒吧规模不大,包房只有三个,都编了号的。   只有一个没编号,不是卫生间,晓星尘推测是储物室,上了锁的。   走廊尽头还有路,拐个弯,又是两扇门。   一扇门有台阶,可以看出来是酒吧的后门,门锁从里面可以拧开,晓星尘推出去看了看,没想起这后门出去是哪条街。   另一道门打不开,外观有点像电闸的门,落了厚厚一层灰,大概是没什么用,是被废弃的。   晓星尘转了一圈,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,便又出去了。   他找到薛洋,准备再探几句话,谁知已经有人捷足登先,坐在薛洋旁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。   晓星尘只好尴尬地在另一边隔着几个空位坐下。   然后他发现调酒师在给薛洋使眼色。   晓星尘还没明白魏婴要干嘛,下一刻就看到薛洋撇开了搭讪的人朝他坐过来。   薛洋:“又看到你了。”   晓星尘笑了笑,没说话。   魏婴插嘴道:“眼缘不错,送你一杯蓝色夏威夷。”   晓星尘:“谢谢。”   薛洋:“咋不送我?”   魏婴:“你要喝自己调。”   薛洋:“双标哦。”   晓星尘:“……”调酒会让人变幼稚吗?   “咳,”晓星尘打断他俩,对薛洋道,“请问你……明天下午有空吗?”   薛洋抿了抿嘴:“下午有点事儿要出去,晚上在这儿,干嘛?”   晓星尘抱歉道:“没事,我明天晚上再来,今天有事先走了。”   然后晓星尘酒也没碰一口就回了座位,和同事离开了。   “怎么了?这什么进展?”魏婴凑过来道。   “谁知道啊。”薛洋翻了个白眼,“平时没见你这么积极。”   “因为他是我见过的,跟你搭讪的人中眼神最正常的一个。”魏婴露出关爱后辈的表情。   “怎么了?这什么进展?”同事急忙问。   “薛洋说他明天下午有事不在酒吧,”晓星尘皱起眉,“这有点巧合了,禁毒队那边得到的消息也是下午行动。”   “不管怎么说,也只有明天看情况了。”      ☆、五   五   次日下午两点,一天中最热的时候。   薛洋从居民楼下来,到了底楼,掏出钥匙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陈旧的门。   春山恨酒吧本来是这个楼盘一层对外的店面,按理说居民楼一楼应该有入口的,和普通住家一样。   但江老板当时就觉得看着不爽,和开发商商量了不要这个门,另外打了一个,这个门连带着一小间屋子没算在套内,直接废弃了。   久而久之这大家都忘了这间屋子,直到薛洋入职春山恨拿到一串钥匙之后,这个地方才重新被发现,然后被薛洋秘密地占为己有了。   而且专门用来干一些不好的勾当。   两点半。   “又麻烦你了,刚回来就要出警。”晓星尘道。   “没事,”宋岚正在检查警具,“你对目标地点熟吗?”   “不太熟。”   “这片区都归你管,怎会不太熟?”   “岔路太多了。”晓星尘答道,“如果到时候有人要跑的,小心一点。”   两点四十分。   那间十平米的小屋子里已经多了好几个人,脚下稀稀拉拉撒了一地的塑料水瓶和吸管,还有锡纸和一些玻璃壶碎片,都看上去很旧了。   薛洋坐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上,翘着腿,往嘴里丢了一颗糖。   “只剩一点,揣回去或者就在这里吃也可以。”薛洋压低声音道,“上家搬到后街去了,这一片的都要清完。听说昨天你们被抓了一个?”  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答道:“对,被怼着了,我们也得换个地儿,这儿离警局太近。”   “行啊,这是上家的新地址,头一次你们见过的。”薛洋哂道。   “进去那小伙有点碎嘴子,也不知道被撬出来啥没,简直气人。”一个光头发话道。   薛洋听了嗤笑一声:“怕什么,我们就是买东西的顾客,又不贩毒,进去睡几天就出来了,你以为人有那个闲工夫关你?”   光头哈哈大笑,露出几颗豁牙:“说得对哈,小崽子挺懂的,老子已经关过好几回了,呵呵。”   薛洋冷哼道:“行了你可以闭嘴了,都再看看有没有漏的,超重了的清干净再走。”   下午三点。   宋岚本来想直接带人堵完整个街道,但晓星尘觉得这给附近的学校会带来更不好的影响,最终只带了一队人。   包围圈逐渐缩小,每栋楼都逐一排查一次,这还要感谢那位戒毒所里的仁兄,人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就是容易啥都往外说。   但也由此可以看出,这个组织保密性做得很好,除了互不称名以外,选的接头位置也很隐秘,普通人很难在这么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搞清楚方向。   即便是管辖这一片区的晓星尘也不敢说自己能找到路。   但几分钟后,晓星尘却觉得眼前这条小道有点眼熟了。   他们在某栋居民楼的底楼停了下来。   他们面前是一个破旧的门,门缝边隐约躺了半张皱巴巴的锡纸,在午后的光线下格外刺眼。   三点十分。   “……大兄弟,我真觉得你货比外面的好些,哪家的,说说看?”络腮胡子溜了两口,感觉上来了,说话也开始随性,“你真是不知道外面那些有多黑,掺味精掺墙灰的都有。”   “别问我,这片的我都没在做了。”薛洋十分干脆地撇清关系。   在场的七八个人,除了薛洋,多多少少都消了几口,神清气爽地收拾了准备跑路。   “东西都带好,别落了。”   薛洋从椅子上站起来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。   就在这时,小屋的门突然被撞开了,发出“碰”的一声巨响,连把手都掉下来砸到了地上。   门里门外的两拨人同时愣了一下,那光头当场就骂起娘来,日哦,哪个贱人招条子来了。   但是一群嗑了药的人,反应哪会快得过别人禁毒队的,很快对方就破门而入,牵制住场面。   但他们万没想到这一干人中,有个薛洋。   薛洋清醒得很,在门被撞开后瞬间冷静下来,低唤一声扯呼了,便飞快地拧开了另一扇墙上的门,矮身跑了出去。   这道门十分破旧,不仔细看都不会注意,原来正是昨天晓星尘在酒吧走廊尽头见过的那道废弃的门!   薛洋从这里直接跳到酒吧,然后转身从旁边真正的的酒吧后门逃出去,钻进了外面的巷子里。   脑袋灵光点的人瞧见薛洋了,赶紧跟着他跑,竟然还真给跑脱了一半。   宋岚进屋的时候,正见到一大汉往另一道门外跳,当即回头朝晓星尘道:“跑了几个,堵外面!”   “好。”晓星尘也顾不得去看屋里的情况了,带了宋岚手下的三个人往外查看。   正好见到那几人逃出来,正往街道外狂奔。   跑在最前头的那个是……   “薛洋!”   晓星尘瞳孔一缩,脚下反应极快地追了上去。   他知道这条小道为什么眼熟了,他们跑出来的那道门就是酒吧后门,晓星尘昨天才看过。   晓星尘四人很快追上了后头两个因吸毒导致行动力下降的人,但一人钳制住一个,再追的话难度就大了。   晓星尘没有停,他紧紧锁定薛洋的身影,几息之间竟就追到了巷子深处。   在逃的还剩两个人,一个薛洋,一个络腮胡子,跟在薛洋后头。   宋岚控制好了已经被压住的几个嫌疑犯,就往晓星尘的方向赶过去。   缉毒队专项训练练出来的速度比普通人高出许多,宋岚很快判断出晓星尘的位置并追了过去,他沉声道:“他在绕路,小心!”   晓星尘听到这话,脚步缓了一瞬。   恰好此时,薛洋和络腮胡子开始分头跑了,然而无论往哪一边,晓星尘都不认识路。   晓星尘跑到岔路口,一咬牙,朝身后的宋岚道:“分头追,你这边。”   宋岚:“不行,这个地方分头行动太危险了!”   晓星尘刚想反驳,薛洋跑的那头就传来一声远远的嘲笑,“别怂啊~”   晓星尘推了宋岚一把:“快去,那人吸了毒跑不快的。”   随后转身继续顺着薛洋的声音紧追过去。   薛洋跑得意外地快,但要摆脱晓星尘,大多还是靠的对街道的熟悉和灵活,用大量的转弯来消磨晓星尘的体力和耐心。   “薛洋!”在一个十字口,晓星尘喊了一声,他已经有点摸清楚薛洋在怎样绕路了,但是突然没了脚步声。   右侧传来小石子被抛到墙壁上砸出的清脆声响,哒哒哒地滚落到地上。   却找不到薛洋的身影了。   晓星尘往右侧跑去,发现这条路已经在这块地的边缘了,听得到外面马路上轰鸣的汽笛。   巷子尽头的中间栽了一棵古树,街道朝左右两边分别延伸,逐渐变宽,连接着公路,晓星尘任选一条,就能走出巷子沿着路牌回去。   同时,薛洋也会就此隐匿在人群中,接下来的剧情可以想象了,晚上的约定有人永远不会来赴约,去酒吧,去他家里,也不会有半点线索。   晓星尘站在树下,突然有点茫然,他不甘心空手回去复命。   ☆、六   六   “嘿,帅哥,站着干嘛?”  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晓星尘猛一抬头。   薛洋正坐在树枝上俯视他,两条腿搭下来一晃一晃的,嘴不知什么时候含了一根真知棒。   晓星尘:“……”   薛洋坐的树枝有点高,让人看着都心惊的那种。   “你下来!”晓星尘尽量平和地对薛洋说。   “我不。”薛洋把糖嘎嘣一声嚼碎。   “自己做了什么事情,后果你心里清楚的!”晓星尘开始找通讯工具,“薛洋,下来!”   “我当然比你清楚,”薛洋嘴里还抿着糖,说话模模糊糊的,“晓星尘我警告你别叫人,录音的收起来。”   晓星尘手顿了顿,又把通讯工具收回了。   薛洋又道:“现在这里只有我俩,说话不用太激,你不擅长这个。”   “你怎么才肯下来?”晓星尘开始考虑爬树上去抓住薛洋的概率有多大。   薛洋说:“我跳下来,你接住我。”   晓星尘:???这什么剧情?   “……好吧,你跳吧。”   晓星尘仰头看他,薛洋支着一条腿踩在树枝上,身子微微前倾,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。   午后的光线争夺树叶间的缝隙,在薛洋的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。   他脸上还带着笑,像个小孩子,似乎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。   晓星尘从警几年办案无数,头一次在抓人的时候,碰到这么……浪漫的场面。   伸出的手臂都有些犹豫了。   “手打开啊,接不稳我不跳,我怕摔了,怕疼。”薛洋嘟起嘴。   晓星尘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撒娇,但还是依言伸出手臂。   然后薛洋就真的从树下跳下来,十分精准地扑到晓星尘身上,环住他的脖子,还亲了一下。   跳下来的力道大得晓星尘不得不搂着他转半圈缓冲一下。   接着晓星尘迅速扯开薛洋的手臂一拧,抽出一副手铐就给对方拷了上去。   随后直接把薛洋撂到了地上,双手反扭在身后,全身都被压制住,动弹不得。   “呜……疼。”薛洋没半点反抗的余地,只能动动脑袋,不让灰沾到脸上。   晓星尘单手摁住薛洋,用警务通给队里发了位置消息,这才松了口气。   薛洋:“晓星尘,你弄疼我了。”   晓星尘没敢松手。   薛洋:“其实移动警务终端的定位都不准的,尤其是这种小巷子,要用高德地图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当然我找得到路。”薛洋继续道:“你不要压着我行么,你看我脚是不是受伤了。”   薛洋今天穿的七分裤低帮鞋,露出的一小截脚踝已经有些红肿,显然是刚才崴的。   晓星尘按了一下他脚踝,薛洋就嘶的一声,好疼好疼。   薛洋:“你在这儿等不行的,直走再左拐,穿出去就是公路,警车能开到那里。”   “我怎么信你?”晓星尘道。   “我对你撒过谎么。”薛洋咧嘴笑道,“阿箐那小丫头给你们打电话的当天晚上我就认出你了。”   晓星尘松了一点劲,问道:“那第二天下午在巷子里的人也是你,交的什么东西?”   “我知道你没关录音,不用问了。”薛洋懒懒道,“你松手我也不会跑的,但是我想你背我出去,不想被驾着走。”   “薛洋,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个?”   晓星尘把薛洋全身上下搜了一遍,搜出来几颗糖果。   是真的糖果,但是外表像个小药丸。   晓星尘把糖收了,回去再验一下。   确认薛洋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了,晓星尘最终还是选择把薛洋背了起来。   他还真的没跑,很乖地趴在晓星尘背上,因为手被拷住,脚腕也受伤了,只有紧紧贴着晓星尘。   “我做什么了?”闷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“你们又没有证据,别乱咬人啊。”   “你确实不像,年纪也不大,但要明白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。”晓星尘心平气和地说教。   “有人来了。”   晓星尘听到脚步声,赶紧把薛洋放下来,捏住他的肩膀往前压,一个标准的押犯人的姿势。   来的是两个缉毒警,全副武装的那种,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。   交换信息后,接下来的几段路就变成,晓星尘在前面,薛洋被两人架在后面提着走。   薛洋盯着晓星尘的后背,缓缓勾起嘴角。   他薛洋从来不做亏本生意。   亏了也要赚回来。      ☆、七+八   七   下午四点整。   被抓的八个人中,有些尿检已经出结果了,因为吸毒的迹象实在太明显。   而那间废弃房屋里的东西还在取证,到现在仍然没有消息。   薛洋住的屋子也去查了,没有发现违法物品。   酒吧也去查了,依然没有发现,干净得好像真的是个正规酒吧。   薛洋在心里默默想,还好这个时间现在店里只有温宁,温宁一般会先通知魏婴,魏婴是个明白人,有他在自己的饭碗还是能保住……   守着做尿检的是宋岚。   宋岚一直冷漠地盯着薛洋。   薛洋:“看我干嘛?”   宋岚没理他。   薛洋趁那一票吃粉的没注意自己,悄悄问宋岚:“晓星尘呢?”   宋岚瞪他一眼,朝一个被拖去戒毒所的人抬了抬下巴。   哦,明白了,在问话呢。   又过了十分钟,薛洋的检测结果出来了。   两道红杠杠,阴性。   宋岚看到结果的时候脸都有点扭曲,虽然还是很帅。   他坚定道:“不可能。”   随后薛洋被宋岚单独拉去了血检。   将近五点的时候,晓星尘过来了。   “怎么做血检了?”晓星尘问。   宋岚把化验结果递给他。   晓星尘也是满脸不可置信,他看了薛洋半晌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  薛洋坐在椅子上,也抬头望着他们,心想,这两个人好高啊,好想穿增高鞋。   他嘀咕道:“不给我上药就算了,还抽血,这么疼……”   晓星尘也没时间理他,只有先把他关在等候室,两人出去谈正事道:“薛洋身上带的是普通的糖,其他八个人一共携带毒品三十二克,单人携带最多的是七克,有□□和高纯吗啡,但是……他们说不是他提供的毒品。”   “那是谁?”   “另外一个组织,在后街,地址传给你了。”   “告诉他们,如果发现提供虚假信息,从重处罚。”   “……说过了。然后接下来的案子就全部交给你们负责。”晓星尘道,“其实,我也觉得很可疑。”   实在太可疑了。   因为,最具严重性的甲基□□,也就是□□,已经被几人吃完了。   剩下的其他品种,携带数量不多,不构成判刑条件。   薛洋更是,不但身上、屋里和酒吧没有窝藏任何毒品,连尿检都检查不出吸毒的迹象。   那间废弃的屋子,只要使用权不属于薛洋,他能证明不常驻,亦不构成容留他人吸毒的罪名。   现在还没有证人指出薛洋有贩毒的事实,只是警方认为有嫌疑,就算有,警方也拿不出证据,除了晓星尘的口头描述。   也就是说,抓了的这几个人里,可能最严重的也只会进戒毒所三个月,而薛洋的血检依然正常的话,甚至会直接释放。   “他这是在钻空子啊!”这个谜一样的案件很快受到了热情关注。   “这空子钻得我服,但我建议还是把那几个吸毒的家里也搜一下,不然好气啊。”   “我觉得他跟一群吸毒的呆在一间屋子,居然还没检查出一杠红才是真的厉害。”   “对啊,难道他不呼吸吗。”   “……”晓星尘沉声道,“都安静。”   血检结果在傍晚的时候出来了。   中途薛洋要求打电话给老板请假被拒绝,理由是已经通知你老板了。   薛洋:“……妈的。”   血检要精确许多,数值已经显示出波动了。   “说实话,我出去吃个火锅回来也能测出这个结果,”戒毒医生表示,“他最多是吸二手了,正常吸毒的话不止这个量。”   晓星尘疲惫地捏了捏眉头。   追着跑了那么久,回来又忙着审查,都没有休息片刻。   薛洋没达到进戒毒所的条件,晓星尘只有把他带回派出所,还要等街道调查和上面的答复。   路上,晓星尘看到薛洋走路脚一踮一踮的,想起来他脚上还有伤。   警察抓人从来都是怎么把人制住怎么来,发生打斗或是把人抓伤都是常有的事,尤其是被拷过手铐的人,手臂上绝对是一道道的红痕。   晓星尘想着就去看薛洋的手。  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,停住脚步,把薛洋的胳膊抬起来,翻看了两圈,在左臂内侧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眼。   针眼看起来挺新的,红的一圈,可以推断是今天或者昨天扎的。   晓星尘问:“这是什么。”   薛洋看着晓星尘的眼睛,没有动,好像没听懂晓星尘在说什么。   晓星尘声音放缓了一点:“你注射了什么?”   薛洋答道:“葡萄糖。”   晓星尘把薛洋的手放开了。   葡萄糖可以稀释毒素,直接注射到血管,比吸入毒素到体内再进入血管还要快。   晓星尘看着薛洋,几乎要说不出话来。   两人对视几秒,薛洋开口道:“你昨天说晚上来找我,现在是晚上了,有什么事儿吗?”   当然没什么事儿。   只是为了探话随口一说而已。   晓星尘不相信薛洋听不出来,薛洋既然能在阿箐报警当天就认出晓星尘警察的身份,又能叫出晓星尘的名字,他肯定知道晓星尘在查他。   说不定这几天的摸排都一清二楚,就是装作毫不知情。   ……也说不定,连那几次被举报,或者同伴被抓,都是他故意操纵的,连锡纸的位置都摆在门边刚刚好。   晓星尘被这个推测一惊,可能性不是没有,但是他推不出来薛洋的动机是什么。   揣摩别人的想法是一件费脑子的事情,晓星尘现在只想休息一会。   他摇摇头,拉起薛洋的手,道:“走吧,去医务室上药。”   八   那个跟着晓星尘蹲点数次的同事朝薛洋搭讪:“你上次跳舞很棒啊,你在酒吧还会做什么?”   薛洋喝茶:“提供特殊服务。”   同事:“……大兄弟,这是警察局,我是警察,你这样说话我很为难啊。”   薛洋:“偶尔唱歌。”   同事:“呼,你有点全能。还会什么,乐器呢?”   薛洋:“没学会,只会打响指。”   薛洋说着打了个十分响亮的响指。   晓星尘正好就推门进来。   办公室的所有人:“……”   “聊什么呢,工作时间。”晓星尘把一份资料放到桌上。   “我每次见到他不都是在工作时间吗。”同事反驳道,然后对薛洋说,“他就是看不惯别人跟你聊天,真的,巴不得你每个字都是冲着他说的。”   晓星尘一愣,然后笑了笑,“那是工作需要,胡说什么。”   薛洋却很赞同地朝同事点头。   晓星尘:“……”   “你可以走了,上面没发话,我们不能把猜测当证据,只有公事公办。”晓星尘道,“你也不用说什么,没人想听,回去酒吧好好工作,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。”   薛洋:“你不送送我么。”   晓星尘:第一次见到这样让警察送的,难道还要我开车送你回酒吧?   最后晓星尘把薛洋送出了派出所门口。   薛洋回头道:“问个问题。”   晓星尘:“说。”   “你还会来酒吧吗?”   晓星尘心想你如果下次犯事儿了我肯定会去的,毕竟你家酒吧属于我的管辖区。   “不一定。”晓星尘答道。   薛洋笑了笑,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,   “你会来的。”   ☆、九 十   九   “我特么就是不明白了,薛洋,你到底要干嘛。”江澄的脸又一次黑成了锅底。   “你听我说啊,急什么。”薛洋抄着手,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。   “之前这一带不是有群混混吗,我想把他们支开。   “后来我发现背街那道巷子里有人吸毒,我无聊的时候出去逛逛就撞上了,只好装逼保命,结果装过头了,他们非要认我做老大。”   江澄:“上次来那群混混你也是这么说的,我明白了,是套路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不啊,后来我就想了个有点损但是很齐全的办法。   “我把那群混混支到远一点的地方,给他们介绍工作,然后把那群吸冰的拉生意拉过去,完善一道产业链,促进国家GDP增长……”   江澄:“你这办法是有点损,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我和魏婴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就算在拉生意的过程中被抓了,我不也没进去吗,那几个出来了也不会再找我的,这是行业规矩,以后这片就没啥隐患了,你说是不?”   江澄:“听说你长期给魏婴代班调酒,这是什么行业规矩?”   “……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涨工资?”   “其实我就是想看那个警察……”   江澄:“老子就等你这句话!行了!赶紧过去搓你的碟!一个二个狗男男看着都累!”   薛洋:“……”   薛洋打开小黑屋,也就是储物室,的门,看见门外趴了一群围观群众。   魏婴反应最快:“我还以为那个人是要泡你呢!还在想这人撩汉手法真烂!亏我还送他一杯蓝色夏威夷!结果是警察啊,哈哈,不得了,你厉害。”   薛洋:“……魏前辈,我觉得你也很厉害。”   十   有天,接警员接到一个十分奇怪的网上在线报警。   他赶紧联系了他的上级,晓警官。   因为这个报警的案件名称只有三个字,晓星尘。   报警具体内容如下:   今天我唱歌九点半春山恨 。   接警员激动地八卦道:“这可是报警啊,能不去吗!”   说得好有道理,不想反驳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撒花~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我最怕的人是萧随 她真的无时不刻没在催稿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然而我只想当个薛洋的咸鱼二姨太……   ☆、番外      那天薛洋正搓盘,戴着红壳AKG,含着一根真知棒,两只手飞快地在碟片上滑动。   音量开得太大,魏婴拿着高脚杯都能感受到手里传来震动。   魏婴望了一眼时间,招手把温宁叫过来,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。   随后温宁就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薛洋面前。   隔着打碟机,温宁道:“薛先生?”   薛洋没停,闭着眼,一副外人勿扰的样子。   温宁:“薛先生?”   薛洋开始跟着耳机里乐曲的节拍抖腿。   温宁:“DJ.洋?”   薛洋整个人都随节奏晃起来。   温宁:“薛洋?”   薛洋好像终于听到了,拉了一把推杆,把耳机掰开一点,真知棒在嘴里转了个位置,道:“干嘛,你一保安不在一边守着过来做什么,让开,挡光了。”   温宁说:“魏先生让我请您换一个舞曲风格,蓝先生要来了……”   很可惜,薛洋在听到“换”字的时候,就重新戴好了耳机,闭上眼继续随着hip hop摇摆。   “……”   温宁默默回到吧台,表示我真的没有办法了,这个曲子听着自己都要摇摆起来了。   “确实。”魏婴随着节拍点头说:“那你去和他打一架吧。”   “咦,温宁要打架了吗?在哪里?”蓝思追从更衣室出来,就听到温宁要和某某打一架的半句话,好奇地凑过去。   “小孩子打什么架,我们不打架, ”魏婴故作严肃道,“打架是危害社会主义的行为,不仅咱俩要扣工资,他还要被老板开除。”魏婴指了指温宁。   蓝思追:那上次吓走混混的人是谁?   温宁:思追,你当时答应了躲在更衣室不出来看的。   蓝思追:……   “咳,那什么,小朋友,我交代你个事儿,”魏婴哂笑一声,从储物台上抓了一把零食塞到蓝思追手里,“去让薛洋换个慢拍的曲子。”   于是薛洋今天第二次被魏婴派来的迷弟打断了。   蓝思追扯了扯薛洋的衣角,直接递上零食,诚恳道:“薛洋哥哥,魏前辈想听慢排的曲子。”   薛洋花了半秒钟,想明白了是蓝湛要来了,于是毫不客气地从零食中挑出了喜欢吃的糖和甜食,说剩下的自己拿着,随即很给面子地换了慢摇。   魏婴总结:没有什么是糖解决不了的,如果有,就多来几颗。   蓝湛来了,先去员工室准备一番,然后中途魏婴也进了员工室。   薛洋就知道今天的演奏又要晚点了。   但他真的不喜欢慢摇。   今天来的驻场只有蓝湛,涣哥哥不在,涣哥哥可能在薛洋的前一任老板那边唱。   只有一个贝斯,意思是薛洋需要在蓝湛上台的时候跟着打碟,才能把调子嗨上去。   魏婴说我好像吹笛子哦。   薛洋怒目而视。   演唱开始了,薛洋顺着蓝湛的节奏给调子加色。   突然之间他灵感来了。   薛洋最拿手的还是house,那种让人一听就想摇摆的节奏感。   而蓝湛唱的是当代民谣,慢慢摇啊摇,小清新专属。   但是,音乐,是不分你我的。   薛洋在渐奏时调快了一个八拍,加强了重音的音色。   蓝湛没有表示。   薛洋在节奏里加了鼓点。   蓝湛看了薛洋一眼。   薛洋已经把伴奏变成重低音了。   蓝湛停了下来。   薛洋还没停。   毕竟薛洋戴着耳机,已陷入自我陶醉。   蓝湛下台把打碟机和音箱之间的连线扯了,薛洋不知道,毕竟罩着耳机。   然后蓝湛再次上台,低头略一沉思,用贝斯直接弹起来。   弹的不是刚才那首民谣,是魏婴都没听过的调子。   莫非,刚刚触发了蓝湛的隐藏技能——即兴作曲!?   观众们都表示有点慌,魏婴表示:真好听。   “你干嘛啊?”薛洋发现了不对劲,低头把音响线接上了。   一瞬间魔音灌耳。   “等等!别打架啊你俩!”   “温宁呢?温宁快过来拉住薛洋!”   “不不不二哥哥你别用贝斯砸打碟机!!”   “我已经报警了。”逃课出来看演出的金凌一瞬间气势凌人。   阿箐:刚刚路过那家酒吧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,啊,下次抄近路带根竹竿好了。   晓星尘赶到的时候,魏婴正在趁乱给蓝湛灌酒。   “警察同志,你终于来了!但已经没什么事儿了。”   “……”这一片混乱也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啊。   薛洋抢白道: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是他先动的手!”   “……”   围观的人居然没有反驳?有点信了……   “刚刚报警的是哪位?”晓星尘问。   金凌没吱声。   薛洋挑眉,拍了拍金凌的肩,对晓星尘道:“我报的警,快带我去警察局吧,走走走,快走。”   晓星尘和众人:“……”   魏婴拍了拍醉酒buff中的蓝湛,感叹道,多么完美的结局,计划通   尚不知情的江老板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塞塞的,却又不知道怎么回事,唉,算了,等会儿去酒吧喝一杯。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靳惜何夕】整理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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